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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我不會讓你失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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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實的美好被放進一夜的好夢中繼續甜蜜。

天剛破曉,嚴梓珩就被自己意識深處的期待和憧憬從睡夢中悄悄喚醒,揉揉惺忪的雙眼,滿足的笑容便漫開在唇邊,難以抑制的興奮和開心。

天際處的鱗雲正似玉盤上描出的彩畫,渡上柔和的光絲。

又是一個晴朗明媚的春日,美麗的日子總是最適合描繪美麗的故事。

轉醒後也就再難有睡意,即使整個嚴宅仍處在晨間的靜然裏,已經徹底沒有睡意的嚴梓珩便窩在柔暖的被褥中肆意的抻出一個舒坦的懶腰,平躺著望著天花板傻呵呵的笑,腦海裏還是那個連自己都難數清這一夜已是第幾次再回味起那個溫暖又美妙的擁抱。

為什麽數不清,那也怪他太迷戀那份溫暖和心跳,唯有他能給予的踏實和心安。

昨夜和徐逸涵告別後,嚴梓珩就一溜煙跑回了自己的臥室,緊鎖住門,摁住自己狂跳的心口,靠在門後,癡癡的回味著之前突發的那一幕,完全不在他設想內的偶然靠近,卻是他一直想要的貪求,即使再想起也緊張得羞紅了臉。

好不容易平覆了心情,躺在浴缸裏剛放松了身體,眼前似乎又重放了那些會害羞的畫面,還是會心跳加速,捂著臉傻樂。刷牙時望著鏡中滿嘴的牙膏沫,腦海中還是要閃現那個人抱著自己時的樣子,止不住的一遍遍想起,一次次臉紅心跳,就像魔怔般,不受控制的總想起他,想起他的懷抱,他的溫和,緊緊被那個擁抱籠罩,甜蜜的籠罩。

終於收拾妥當,舒服的窩進被窩,思緒卻更一發不可收拾,在他滿腦子裏跑的都是那個身影,仿若能嗅到他身上特有的味道,好暖,好舒心。就著他自己並不可察的思念,也不知何時就被那圈住自己的懷抱和某些其餘的畫面混合著終於將他催眠,以致於熟睡中的唇角都還掛著淺淺的笑。

嚴梓珩又意識到自己走了神,心下含羞地翻了幾下身,終是壓不下起伏的情緒,也就幹脆利落的翻身下了床。

披了件睡袍便推開陽臺的落地窗,融進清晨唯有的清新中深呼吸。

晨光的純凈與清透沐浴著他的身與心,屬於他的每一個細胞都被朝氣蓬勃中的希望所激活,屬於他的每一次深呼吸都吸納著世間新的氣息。

伸展雙臂,感受此時心、物合一的舒坦。

默然間,意識處卷起一瞬的措楞,忽然驚覺,過往的歲月裏,他曾錯過了多少個這樣滿溢生機的晨曦,只在醉生夢死間虛晃而過,睜著疲憊的眼,無望地喘息,縱容著縈纏心間久久散不去的陰郁而沈溺,肆虐張狂著越積越沈,越墜越深。

原來,被執念麻痹的靈魂是看不見生命的美麗,唯有平心靜氣,方才能最真切的體會生命中其實蘊含更多的是存在的祈望與喜悅。

收凝住馳騁的心神,尤感神清氣爽,精神抖擻。

身體與心神都完全清醒後,在得到全新的感悟,並真實的感受過晨起的舒爽愉悅後,便滿意的回身進了臥室,脫下睡袍,開始有條不紊的洗漱完就下了樓。

剛走出樓道口,就依稀聽到廚房已經有細微的聲響,霍琴正在為大家準備著早餐。

“早啊,霍姨,”

嚴梓珩走到霍琴身後,一手端著水杯,一手輕輕攀上她的肩。

霍琴略有驚訝的回轉頭盯著身旁的年輕俊顏,他的眸光清澈明亮,淺淺含笑,“誒,今天怎麽起這麽早,都沒懶床,你瞧,我才開始做早餐,是不是被餓醒了?”

嚴梓珩感受著她如母親般的慈愛,心中很感動,縱容著自己在她面前撒起嬌,將下巴輕擱上她的肩頭,將身體緊靠著她,“睡醒就起來了,反正也沒事,就下來陪霍姨做早餐,本來還沒覺得餓,被你一提醒,還真就覺得有點餓了。”

一聽說他還真餓了,霍琴眼中明顯流露出心疼的著急:“那你想吃什麽,我趕緊給你弄去,先烤兩片面包,煎個雞蛋,熱杯牛奶,行嗎?”

“嗯,好。”嚴梓珩一邊乖順的應聲,一邊退開身,不再黏著霍琴撒嬌。

“一會兒海參粥熬好了,你再喝碗粥。”

霍琴手腳麻溜的已經開始在煎雞蛋,油在鍋裏滋滋的響,香味也跟著飄出來。

“嗯,謝謝霍姨,你真好。”嚴梓珩忍不住又湊上前抱了下霍琴,除了他們的母親,就數她和他們倆兄妹最親了。

霍琴心裏雖然很開心他黏著自己,但也覺出了些許不一樣,他今天特別的親近人,很奇怪。心裏想著,手上為他準備早餐的動作卻一點沒懈怠。

嚴梓珩轉身拉出高腳蹬,卻看見地櫃臺面上還放著一盒昨天下午幾人一起烤的餅幹,順手拿起兩塊放進口中,昨日的那份香甜依然濃烈未減。

想起昨夜在他臥室外敲了好幾次門的宋辰萱,心裏多少有點矛盾的過意不去。

因為一切的發生太突然,突然到他完全看不透自己心中起的那些情致覆雜的漣漪,只沈浸於自己被他在意,被他溫暖著的那種欣喜的滿足裏。他當時一回屋就將自己鎖進房間,也是真害怕被倆女孩窺見他藏不住的情緒,他只敢獨自安靜地呆著,悄悄回味剛才所發生的一切,那些如夢般不切實際的美妙和臉紅心跳的驚惶,在身體裏游弋的絲絲的甜輕易就變成臉頰淡淡的紅暈,不能被發現的難為情。

可與他那甜蜜的難為情有截然不同情緒的就是留宿嚴宅的宋辰萱了,她苦惱著與嚴梓妤抱怨,她敲嚴梓珩房門都好多次,可最後都被他一句“我困了”擋在門外,她不明白為什麽這次回來後自己的梓珩哥哥不似以往那樣有求必應的順從著她,反而總刻意的回避她的示好,漸漸的拉開了他們之間的距離,難道長大了就一定要有這些惱人的煩憂嗎?她很是不能理解,還好她是個樂觀的小丫頭,雖很哀怨氣惱,也撅著嘴在嚴梓妤那裏撒嬌抱怨了一陣後,便也平息了心中的煩悶 ,之後兩人也就窩在被窩裏說著關於女孩間的私房話。

其實,至從宋辰萱越來越直白的表達自己的情意開始,嚴梓珩就覺出了不妥,他很珍惜這份難得的二十年的兄妹情,不想因為不可能的另外一種緣分而斷送,一旦意識到不可再縱容時,選擇刻意的疏遠就是不得已的舉動,他總想著她能重新認清彼此最合適的關系,不能靠得太近,以免傷得太深。

既然他明知自己並無他意,又何必強做有情有意,徒惹彼此遐想呢。

“楞著想什麽呢,快吃吧。”

霍琴遞給他一杯熱牛奶和放著兩片烤面包的盤子,面包裏夾著剛煎好的雞蛋。

嚴梓珩伸手接過,將面包端起來聞聞,調皮的眨著眼:“霍姨的廚藝當真是最厲害的,連面包和煎蛋都能做得格外的香,你可一定要一直陪著我和梓妤呀,你瞧你把我們的胃都慣壞了,可就不能丟下我們的。”

霍琴忍不住笑出聲,柔和慈愛的目光望著他吃著手中的面包:“梓珩,你是不是有什麽好事啊?”

嚴梓珩一臉詫異無解的望著面前和藹的笑臉,“嗯?好事?霍姨為什麽這麽問?”

“你呀,可騙不了霍姨的,只要你突然很親近人,嘴還特別甜的時候,那你肯定是遇到了不小的開心事,對不對?”霍琴一副很了然肯定的樣子。

嚴梓珩朝她吐吐舌,算是默認,但心中也不想被追根問底,“當然每天都有開心事了,就是霍姨給我做了這麽好吃的早餐,心情想不好都不可能。”

一邊說著一邊走出廚房,趕緊逃。

霍琴望著慢慢離開的身影,和悅的微笑著搖搖頭。

待嚴梓珩喝完那碗海參粥時,剛好八點半,嚴梓妤和宋辰萱昨晚不知說閨房話說到幾時,才能在今晨此刻還懶在床上沒起來。

吃完早餐的嚴梓珩回到臥室將自己收拾妥當後就再也按奈不住焦急等待的心,雙掌撐在臥室外的露臺欄桿上,伸直脖頸望著屋前那條由遠及近的大道,雙腳的腳尖頻繁交替著毫無規律的點著地面,完全透露出他此刻按耐不住的心急。時不時擡起手腕看著如蝸牛爬行般前進的時針。

在離彼此約定的時間越來越近時,眼裏終於映出一抹熟悉的車影,在筆直提拔的香樟樹幹間,從絢麗的春光最深處奔駛而來。

眸光閃動,唇角不自覺的變成彎彎翹起的弧度,猛然轉身跨進臥室,再奪門而出,快速飛奔下樓。

正在餐廳擺餐盤的霍琴聽到這疾步的奔跑聲忙驚惑地側頭向樓道口望去。

嚴梓珩跑過餐廳時對上霍琴疑惑的視線。

“霍姨,我先出去了,梓妤她們起來後幫我說一聲,我今天有約,就不在家吃飯了。”

只聽話音一落,她還沒來得及張口,跑開的人已消失在大門處。

只是一段極短暫的時間,客廳又恢覆了平靜,只有立鐘鐘擺孤獨的規律而沈悶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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